【葡丛记】:Tenuta Castello di Grumello, Il Brolo dei Guelfi, Merera, 2015

“错过的,与曾失去的”

轶事

意大利有数量繁多的酿酒品种,这不仅包括近五百个记录在册的品种,也包括那些还在实验室中经历检验和鉴别的葡萄枝条。而事实上,更多的品种随着时间的弥漫消散在人们视野里、残留在当地史料的只言片语中,又或者散落在人迹罕至的山间、沉默于废弃的古老葡萄园和花园里。时至今日人们几乎已经忘记了他们的存在。梅雷拉Merera,就曾是其中之一。

在离历史悠久的古城贝加莫Bergamo不远的小镇格鲁梅罗-德勒-蒙特Grumello del Monte,13世纪的古城堡和庭院一起历经变迁,陪伴了一代代名声显赫的主人,如今既是住宅、酒庄、博物馆也是可以入住的旅店。从整个建筑中的客厅阳台望下去,小镇就在眼前,可以想见过去的将军和贵族们是如何眺望自己所在的这篇领地。而触动我们心弦的,则是庭院尽头那一小片葡萄藤。这恐怕是现在世界上唯一规模种植的梅雷拉Merera葡萄园,也仅仅有几行而已。

一年前我们因为机缘巧合造访了这座古老的庄园,并得到了女主人Cristina女士的耐心接待。更幸运的是,在离开时,从Cristina女士那里得到了在我眼中世界上最珍贵的礼物——现代史上梅雷拉Merera葡萄第一次再次酿制成的刚刚完成熟成、准备面市的葡萄酒,2015年份的Il Brolo dei Guelfi。至今想起来,还让人心跳不已。因为这第一个年份的全部产量,不过是区区的几百瓶。

【葡丛记】:Edi Kante, Vitovska, Venezia Giulia IGT, 2015

葡萄无国界。

世家

尽管维托乌什卡Vitovska葡萄在意大利语中的官方拼写是Vitouska,事实上几乎所有研究学者和葡萄酒行业的从业者都更倾向于使用当地或者说是斯洛文尼亚语的名字维托乌什卡Vitovska来称呼这种葡萄。算是入乡随俗。

维托乌什卡Vitovska葡萄的起源很有意思,甚至可以说成Vitovska是起源于用于酿造普罗塞克Prosecco起泡酒的格莱拉Glera葡萄。当然,这有一半是玩笑话。格莱拉Glera葡萄曾经被认为因为环境差异存在多个不同的生物形态,包括圆格莱拉Glera Tondo,长格莱拉Glera Lungo和本土格莱拉Glera Nostrano。不难想象,这些只是形态有些不同的葡萄很有可能曾作为同一品种而被种植在一起。这样,也可能存在他们之间自然授粉、结果并产生出新的下一代的情况。然而,最近的科学证明,其实这些原本都叫作格莱拉Glera的葡萄,根本上,就不是一个品种而是多个品种,而这个下一代的孩子也和他们都属于不同的品种,是一个全新的自然杂交品种,也就是今天的维托乌什卡Vitovska。这个过程究竟是通过什么样的路径在哪里产生的,目前还没有循证的依据,所以暂时还只是我们合情合理的猜测。研究指出,维托乌什卡Vitovska的亲本是圆格莱拉Glera Tondo和本土格莱拉Glera Nostrano。但是问题没有就此解决,针对本土格莱拉Glera Nostrano的研究发现,这个品种和格莱拉Glera没有直接的关系,只是一个错误的称呼,事实上是另一个在意大利种植广泛的品种:玛勒瓦西亚-比安卡-仑嘎Malvasia Bianca Lunga。就这样,最终被我们发现维托乌什卡Vitovska继承了酿造普罗塞克Prosecco的格莱拉Glera葡萄一半的血缘。而关于上面提到的这些各种格莱拉Glera的来龙去脉和真真假假,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产区

现在在意大利,维托乌什卡Vitovska几乎只在唯一的一个区域内种植,也就是美丽的亚得里亚海海滨旅游胜地特里亚斯特Trieste所在的喀勒梭Carso地区。说到喀勒梭Carso,对大多数人来说,这都是一个貌似陌生的名字,但是如果提到这个地区的英文名字喀斯特Karst,或许就会立即引起一些敏感和共鸣了。事实上正是如此,这个地区的英文名字,就是著名的喀斯特地貌的由来,尽管世界上最早的对这一地质现象进行书面记录和研究的国家是晋代的中国。

VINITALY系列报道:Timorasso专题,由2009至2016

从现在起的18个月里,如果挑选下一个意大利的白葡萄酒未来之星,我想这个品种会是迪莫拉索Timorasso。

在意大利,很多葡萄品种,尤其是那些传统而濒危的品种,能够在今天再次兴旺,经常是起源于一位或者是几位英雄人物的涌现。对于迪莫拉索Timorasso这种葡萄来说,这位守护者就是Walter Massa先生,现在他也是我们的英雄。一个来自葡萄酒家族的年轻一代,用几十年的时间保护了、并且再次向世界证明了一个面临濒危的传统葡萄品种的不可替代性,如今使得这个葡萄品种的原产区独具特色,富有活力。

历史

如今迪莫拉索Timorasso葡萄的种植区域主要是在皮埃蒙特Piemonte东南部的托勒多纳Tortona附近。这个被对应命名为克里-托勒托内赛Colli Tortonesi(即托勒多纳山丘)的产区覆盖了30个村的地域范围,普遍海拔在200-300米之间,土壤多为黏土、白垩和砂石混合土壤,有着上千年的葡萄种植文化。

迪莫拉索Timorasso在当地方言中也曾被称为Timuasso,如果有机会找到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老年份葡萄酒,还可以从酒标上印证这一点。在1885年关注意大利食用葡萄的统计报告中,迪莫拉索Timorasso和同区域的阔勒帖赛Cortese(用于著名的Gavi葡萄酒的酿造)被共同列在当时意大利种植最广泛的酿酒及食用葡萄品种的名单中。但经历了根瘤蚜入侵之后,到上世纪70年代初,迪莫拉索Timorasso的种植面积按统计只剩下20-30公顷,这种情况直至2000年都没有改变,在持续三十年的时间里徘徊在仅两倍于濒危(种植面积少于10公顷的)的标准上。

秋月纪行:Valentina Cubi

有机的葡萄轻语。

酒庄游是个浪漫的说法,因为事实大都要辛苦许多。天一亮就按行程奔往Fumane村,刚巧路过瓦坡里切拉Valpolicella的葡萄酒之路办公室,也站在了瓦坡里切拉经典产区Valpolicella Classico的中央位置。

因为来的太早,办公室还没有开门,于是就和这个大坐标合个影来留念。

下过一场雨的初秋天气极好,云远天高,蔚蓝夺目。沿途的葡萄藤都是Pergola的栽培方式,把枝叶果实架离地面,远离潮湿气。这样的处置最适合产区里最为主要的Corvina葡萄,壤土可以给容易缺水的Corvina提供大量的水分,茂密的叶幕有助于防止果实晒伤,而远离地面也提高了通风,降低了拥挤的果穗在多雨的时节里生病发霉的风险。

大概时节正好接近采收,红葡萄的果穗饱满喜人,颜色浓郁,连果梗也都挂上了红色,看上去有八九分像是Corvina

晚熟的白葡萄看起来还没有完全成熟,可能是某个类型的嘎乐嘎内嘎Garganega葡萄。这个品种非常古老,有记录的历史大约就有800年左右,是很多意大利葡萄品种的祖先,名字难念,也是很复杂的一个葡萄品种,大约有几十种不同的生物形态。现在,这个品种在Valpolicella地区并不常见,主要是被种植在Soave等地区,而其与许多其他品种野生杂交的子系品种则几乎遍布了从上阿迪杰Alto Adige到艾米莉亚罗马涅亚、Emilia-Romagna、托斯卡纳、普利亚Puglia、卡拉布里亚Calabria以至西西里的意大利全境。所以如果从对意大利葡萄品系的发展影响来看,可以说他是意大利葡萄酒世界中的核心品种之一。

秋月纪行:Viviani

​​在群山之巅,是Viviani

去年ABBCS北京酒展上,在众多年份过新的参展酒款里,Viviani的一系列红葡萄酒里统一展现出一种烟草气,这在当时现场的一派果味和生硬单宁里体现了一种独特的趣味。出于好奇,便尝试和酒庄的女庄主Sandra询问能否前去拜访。此行即始于此。

早上乘车上山,到半山腰天光已亮。从安排行程之初,就发现Viviani的所在地相当不便于拜访,远离城镇,如今一见,才知山路盘桓。

车行更远,回首望去,Negrar已从精巧的罗马广场变成远处一小片星星点点的白墙红瓦。Valpolicella这自古罗马时期就名扬天下的酒窖山谷,则以最具象的样貌呈现在眼前,同绵绵的晨光一起,一直延续到天际之外。

Viviani远离城镇的程度可以用这个例子简单说明,只有非常有限的交通链接。公车行到半路已经转向其他方向,不再上山,而我们只能步行沿着高速公路行进。机动车以超过100公里的时速从身边呼啸而过,在防水外套上确实地印上风压,冰冷透彻的空气里浸入了秋叶的味道,沿路不断出现前方注意落石和动物出没的标记,能走的路上长出野草和荆棘,大概也就只有15厘米宽。。。说实在的,我之前只是在地图上看了有一段路要走,可没注意到这是高速公路。这可能是我走过最危险的一段路了。一边前后观察车辆,一边寻找时机,几十米几十米地向山上蹭,注意每个转角和发卡弯。走着走着还飘起点小雨来。如果说唯一让我相信我们的行程是安全的,也就是手机的定位导航还在一步一步的带我们走向目的地。怎么说呢,后来导航也没信号了。。。也对,这是在山里,还好是高速公路,起码不用担心迷路。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一切向好,尽在掌控。